破产与税系列问题之——受理破产申请前六个月内税务机关的强制执行能否撤销？

    在破产程序中，税务机关和管理人，在税收债权（欠税、非税债权、滞纳金、罚款等）问题上经常存在争议，究其原因是立法存在诸多空白以及理解差异。无论是税务机关对于《企业破产法》，还是管理人对于税收相关法律，均因对专业知识的理解和实务操作的应对不同，导致税款债权的申报、审查、清偿难以顺利推进的现象时有发生。为此，将参考相关资料并结合裁判案例，对破产案件中有关税收债权的争议问题进行如下系列分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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    哪些“个别清偿”适用破产撤销权？

    依据《企业破产法》第三十二条规定：“人民法院受理破产申请前六个月内，债务人有本法第二条第一款规定的情形，仍对个别债权人进行清偿的，管理人有权请求人民法院予以撤销。但是，个别清偿使债务人财产受益的除外。”

    对”个别清偿“适用破产撤销权的立法逻辑是，如果债务人和个别债权人恶意串通，通过提前清偿优先满足部分债权，则客观上有损其他债权人的利益，违反了破产法公平清偿的理念。

    因此，并不是所有的个别清偿均适用破产撤销权，对此，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〉若干问题的规定(二）》（法释〔2013〕22号）第十五条规定，“债务人经诉讼、仲裁、执行程序对债权人进行的个别清偿，管理人依据企业破产法第三十二条的规定请求撤销的，人民法院不予支持。但是，债务人与债权人恶意串通损害其他债权人利益的除外。”也就是说，经由诉讼、仲裁、执行程序等进行的个别清偿，原则上具有公信力、既判力，这种“被动清偿”一般不得撤销。但也有例外。比如，通过虚假诉讼的形式，把主动清偿“包装”成被动清偿，这种情况下可以行使破产撤销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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    “执行程序”，是否包括税务机关对欠税的依法强制执行？

    一般认为，执行程序主要出现在诉讼程序中，由法院行使，但在广义上理解，执行程序还包括行政机关作出的强制执行。根据《税收征管法》第四十条和四十一条规定，对于欠税的强制执行，税务机关有强制执行权利，不得由法定的税务机关以外的单位和个人行使。而且在实务中，对于税款、滞纳金，各地法院观点基本一致，均认为应由税务机关有征管法授予的强制执行权，可以自己处理，法院不予受理该类强制执行申请；也就是说，欠税的强制执行只能由税务机关行使，不得申请法院行使。

    因此，税务机关对于欠税的强制执行，属于法释〔2013〕22号第十五条规定的情形，不应受破产撤销权影响。